一本遺失的護照、一只斷掉的高跟鞋跟、一班錯過的火車,和一場場要求音樂與歡樂直到天明的婚禮派對,像無形的鎖鏈將Valerij纏在這平凡的小鎮裡…..
1986年4月26日,乍暖還寒的週六凌晨01:23分,位於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的車諾比核能發電廠(位於今烏克蘭共和國北方)第四號反應爐因內壓增生使核導管爆炸,引發大火,位於場內三十一位執勤組員當場死亡。而核爆後的濃煙夾雜大量的放射性石墨粉塵,隨著歐洲的春風緩漂至俄國、白俄羅斯、瑞典與芬蘭,連位於中歐的奧地利與瑞士也無法倖免於難。這場核能禍害迫使約35萬的俄羅斯人與烏克蘭人長達十四年的災後大遷徙(1986~2000), 因地域語言限制,多數災民移至白俄羅斯境內,好些則遠渡至美加地區。
據國際核能委員會的報告指出,當時蘇維埃政府派出約五十萬人力,花費一百八十億盧布救災及後設工程,卻也導致國庫大失血,引發經濟蕭條與民族覺醒。這場災變預示了蘇維埃這龐大的國家機器,由核心領導中央(與英文中核導管的建材岩芯core同音)引爆了日積月累的內政民怨與反共運動,如同原子質爆的連鎖反應,一發無以收拾。
核爆兩天後,距核廠咫呎的小鎮Prypiat,某些居民因曝曬於放射雲時數過長而死亡。俄籍導演Aleksandr Mindadze執導的《車諾比婚禮派對》即運用紀錄片的跟拍手法,寫下短短36小時之內小鎮居民的歡樂與哀愁:大喜之日遭逢核災意外,不善言詞的Valerij對比蘇維埃官員的緘默隱瞞,Vera的青春無敵反諷大眾之於能源運作的懵懂無知。
相較於巨額成本災難片中主角們急中生智的奮鬥行為,Mindadze運用新浪潮的紀實攝影手法,使觀者與影片小鎮居民的視線齊平,而在甜美輕鬆的婚禮派對上, 鏡頭的晃動與失焦,暗示歡樂眾生對於死神降臨無以察覺。Valerij的專業知識與親眼所見,無法成就他如死裡逃生的美式主義英雄。他因知識所引發的恐懼加諸對Vera迷戀,牢牢地黏附於混亂吵雜、載歌載舞的表演舞台:其腥紅布幕明示蘇維埃共產黨,裝飾鮮黃的原子能符號,暗藏導演控訴俄共官員一黨獨大,卻避諱公諸核災之惡行惡狀。
個性溫和的Valerij僅止於握緊拳頭表達滿腔憤怒,卻無法放手一搏,實踐逃難之計。團員們即興搭乘的小破船,將象徵創造力與生命力的青年們,無知喧鬧地緩緩推向死亡核心。當第四號核能廠近在眼前,Valerij顫抖地舉起拳頭,觸及女性溫柔的視覺,漆黑蔽青空,無語問蒼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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